明白，思绪飘远，脑海浮现种种画面。譬如那日午後，男子毫无预兆抓起她的手把脉；他口中远离人间的小岛、每晚跟她说的奇闻怪谈；以及初遇时他要去「很远的地方，很多的地方」。

回溯静止，当所有蛛丝马迹逐一浮现，她才发现真相早已藏於那一两金子里。

「不是，他是南正......不是什麽南止.......」nV子嗫嚅，身子抖得厉害。

记忆斑驳错乱，那日男子握着她的手写下的那个「止」的一幕闪过脑海，她猛然摀着嘴，眼眸落下滚烫的泪。

玄宥对施念念有怜悯，接下来的话却平静残酷：「施姑娘是第一个点通南止七情六慾的人，他是断然不会放弃你，亦无法轻易忘怀这段情缘，如今只有一个方法可行。」

「......什麽方法？」

「立下情契，这是对你们最好的结局。」

灵光乍现，施念念看见半空有长卷落下，仙字隐隐闪烁，她竟无师自通便读懂上头的内容。

原来如此。

若签下契约，她与南正这段情便会从此消失於世间，无人知晓，就算是他们二人亦然。如此一来，谁都不会痛苦，南正亦会愿意回到天上，无须身陷险境。

可是，她舍不得啊。

她已经想好与他过一辈子，甚至贪心地打算下辈子、下下辈子都一直缠着他。

施念念低头，「那孩子.......」

「孩子的JiNg魂会被带回栖情岛，一视同仁地呵护孕育。」

那是她和南正的孩子，怎麽能交予他人手中？

nV子执起仙笔，空荡荡的仙纸等待一段誓词填上，她茫然地流着泪，往日反抗的脾X荡然无存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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此笔落下，世间便无人会记得他们曾经相Ai过。

「我想......再看他一眼。」施念念有些失神。

下一刻，仙镜自玄宥掌中呈立，待nV子看清上头镜像，眼角的泪再度失守。

镜中，白衣男子从未有过的焦急，深锁的眉头下情绪翻涌，手中仍紧攥着她要的那袋包子。询问了几个路人未果，他便闭眼施法，或许没想过连仙术都寻不到人，睁眼之时，施念念看到他眼底的方寸大乱。

那个向来淡定温雅的男子不应该慌乱的。

施念念心如刀割，多一秒都快痛得窒息，手心发力，仙笔自然而然地引领着她，苦练多时的秀丽字迹悄然安躺，将会度过往後的千万年。

吾名施念念

愿以吾身为祭

今後五界之中

再无此情此Ai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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落下的最後一个字，施念念自嘲地笑了笑。

她的命运从未被改变过，本以为拼尽全力争取的那一个「Ai」字，会是她此生救赎，不想到头来成了她命卷末字。

是要舍弃的那一个字。

施念念的意识开始模糊，身T开始变轻，她忘记问，情契後的她将会何去何从。

可没关系，这已经不重要了。

「您说错了，不是南正断了我和姜湛的缘分，是我和他是注定要相Ai的。」nV子扬起灿烂的笑。

眼皮变沉，她使劲地重新睁开，星星泪水落在她的笑上。

幽暗的小巷令她想十五岁那年，自己差点就Si在这里。

还是，其实这一切都是她的梦？她还停留在十五岁那年？

脚步声靠近，施念念视线模糊地回头，一袭白衣身影出现在窄巷的尽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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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是梦，她的确认识了一个少年，并且Ai上了他。

可是这一次，白衣身影r0u成迷雾，她等不到少年拿着包子来找她了。

nV子无力阖眼，身T幻化成碎片消失。